《有处遁形》 39
ooc，勿上升
第三十九章 /当你/
王俊凯醒来时头痛欲裂。
从神经末梢像疯了一样涌来的酸痛迅速蔓延至全身，他捏了捏眉心，眼睛睁开时，玻璃窗外的日光晒在他的眼皮上，把他的瞳孔照出了透明质感。
起初，王俊凯是茫然的。由于王总监从出生起就一直遵循着严格的人生信条，即便是必要应酬也从不让自己彻底喝醉，所以当这样一场甚至称得上“颠覆性”的酩酊大醉发生在他身上时，王俊凯皱着眉头回想昨晚，竟什么也没回想起来。
他只记得自己昨天心情不好，又碰见了很会“来事”的领导，说话时句句都不忘拉着他碰杯，往常王俊凯都会以各种理由婉拒掉，但昨天他实在没心思周旋，一杯接着一杯，也不知道灌了多少酒进到胃里，所幸在醉倒前，他努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，拉来周临，跟他说了一声送他去酒店。
明明说了是去酒店，周临那家伙，是怎么找到自己家里来的？
既然来了，那他肯定看到了……
思及此，王俊凯觉得头更痛了。
正揉着太阳穴缓酒醉的劲，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，他动作一顿，目光便和正进门的季恩撞在了一起。
季恩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的宽松毛衣，因着在开了暖气的室内，所以显得整个人更温暖了些，王俊凯眯起眼，对方的皮肤白莹莹的，眼睛的弧度格外好看，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，总觉得今天季恩，……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？
“我给你做了醒酒汤，不太好喝，但喝了应该会舒服一些。”季恩朝他走来，一边走，毛衣罩在她身上，空落落地悠悠晃动，像一支轻快的旋律。
王俊凯还没反应过来，她便已经走到他身边，把他按压着太阳穴的手攥住，另一只手则取而代之，在他的鬓角处轻轻按摩了起来。
他迟疑地“嗯”了一声，一面回握住季恩的手，感受着对方掌心传来的隐隐温热，又有贴心的“按摩服务”，自然是颇为享受的，但王总监享受之余，一面心里又忍不住蹿出了类似惊疑不定的情绪，——王俊凯觉得他没有想错，季恩今天是真的，心情特别好。
他犹豫了片刻，“我昨晚喝醉，……没做什么吧？”
季恩闻言，手里的动作没停下，只歪了歪脑袋，盯着王俊凯看起来。
一秒。两秒。三秒。
王俊凯被她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，没忍住，移开视线轻咳了声，“怎么了？”
季恩便扑哧一笑，朗声道，“没，你很乖啊。”
王俊凯：“……”
他这下是真的明白昨晚喝醉以后大概干了点不该干的事了，但无奈喝醉酒以后的记忆就跟断片了似的，任王俊凯怎么用力回想，都想不起哪怕一帧的画面。
“别想了。”
季恩见他眉头紧锁着，便知道王俊凯此刻心里的小九九。
她翘起唇角，日光中，说话时的笑意像一段落在草坪上的曲折光影，根本不想遮掩似的，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。
语气更加意味深长起来，季恩慢悠悠地含笑道：“真的，”她挑了挑眉，看着王俊凯爬上窘色的侧颜，唇边的笑显得更促狭了些，“你昨晚啊……特别特别乖。”
最后五个字还特地放慢了音调。
王俊凯：“……”所以TM到底是怎么个乖法啊！
季恩调戏王俊凯调戏得爽了，便督促王俊凯快去洗澡，说他浑身酒味，臭得要命。
王总监黑着脸，进浴室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，还好出来时看到季恩穿着围裙，在厨房里不停忙活着，特别温柔特别好看，把他的郁闷生生压下去不少。
“醒酒汤喝了么？”季恩没转头就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，果然扭回脑袋一看，王俊凯双手撑在餐桌前的椅子顶端，正唇角带笑地看着她。
季恩走出厨房，把手里的餐碟放到桌上，抬眼没好气道，“看什么看，先去把醒酒汤喝了。”
“哦。”王俊凯点点头，拖鞋在地上蹭啊蹭，慢吞吞挪向了客厅。
抿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怪味的所谓“醒酒汤”，向来讨厌难吃食物的王总监皱起了眉。
这是一个天气很好的冬日早晨，植被是油绿色的，天空是蔚蓝色的，一切都亮晃晃，像某节发光的诗句，他一边喝，一边心里寻思，虽然醒酒汤很难喝，头也很痛，还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到底都干了什么蠢事，但……
他回味着方才季恩脸上柔和的笑容，眉眼不由得温和了许多。
只要季恩开心，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。
***
时间一晃又过去两周。
临近春节，公司的氛围已经很松散了，市场部工作少得可怜，不仅季恩觉得每天在公司都没什么事可做，连某回她去主管办公室，都看到Yvonne靠着沙发在玩手机。
在这样的情形下，IT部门反倒忙得热火朝天。
原因无它，——又是一个大型节假日的来临，各部门早早做好策划提案了，就等着IT部门到这时候把它付诸于实践。
王俊凯每天早早出门，起码十点以后才回来，季恩闲得很，公司离公寓又近，有时候甚至中午休息时间，她还回公寓做了一顿午餐，装进便当盒里给王俊凯送去。
她又恢复了每天中午去王俊凯办公室报到的日常，有一回被IT部其它员工撞见便当盒，直把那群单身的程序员小伙们羡慕得嗷嗷叫，纷纷抱怨自己累死累活每天加班加点，老大却美人在怀又亲又搂，还有爱心便当吃，人比人是这么气死人的吗。
季恩被他们抱怨得多了，某个周末就在家里做甜点，想着周一带去办公室可以慰劳一下他们，结果那群羡慕嫉妒恨的单身狗们又有话说：
气死了，嫂子不仅饭做得好，还是烘焙小能手，又温柔贤惠得要命，每一天对老大的仇恨值都能再刷新一次。
“你干嘛要给他们做……”
办公室里，王总监一边享用着季恩的特制爱心便当，一边略有些不满地埋怨道。
季恩瞥他一眼，心里觉得好笑，面上却没表现出来，“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么？我最近对烘焙很感兴趣，让他们点评一下我的手艺。”
“谁——”谁说我不爱吃甜的？
正想反驳的王总监及时想起来，自己好像真的说过不喜欢吃甜的，撇撇嘴，不情愿地改口道，“那，那我偶尔也可以吃一下的啊……再说了，他们能点评什么呀，有吃的就很不错了，还敢挑剔么？”
季恩被这傻fufu的王总监逗得忍不住笑了，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，“……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？”
王总监内心：哼。
表面上却摆出了云淡风轻的样子，“谁幼稚了，我不过是实话实说。”
是是是，你最不幼稚了。
季恩憋住笑，不去惹王总监。
一顿饭结束。
中国人有一句俗语，叫“饱暖思淫欲”，季恩觉得，这句话说得真的很对，尤其是放在心情愉悦的王总监身上，简直就是真理。
这么一会儿，王总监吃饱喝足，果然又开始“思淫欲”了。
“季恩。”
“嗯？”
“季恩～”
季恩皱眉，放下手里捧着的杂志，扭头看王总监，对方靠在沙发上，一只手懒懒地撑着脑袋，瞥过眼神来瞧她，形状优美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风情。
她叹了一口气，“干嘛？”
问是这么问，季恩心里其实清楚得很——
“别看杂志了，过来跟我聊会儿天。”果然，王总监抬了抬下巴，另一只手拍拍身边的沙发，明明唇边的笑已经要藏不住，偏偏还要抿住唇假装高冷。
最好是聊天哦。
季恩腹诽了一句，扭回脑袋，直接无视他。
“……”
王总监不开心了。
王总监又不开心了。
季恩等了一会儿，没听到平时还会再耍赖几个回合才会放弃的王俊凯说话，便又一次扭过脑袋，去看他。
这一看，季恩忍不住乐了，王总监的表情，那叫一个臭啊。
眉心蹙着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，一副“我很委屈但是我不说”的小模样。
季恩想，王俊凯这都是上哪学的招数，这家伙实在是太爱撒娇了。
心一软，她终于还是把杂志合起来，在桌上放好，人往王俊凯身边凑了凑，“好吧，来聊会儿吧。”
王俊凯眼睛迅速亮起来，但记着自己还在生闷气呢，连忙又“咳”了一声，“……这样才对嘛。”
“聊什么？”季恩假装没看出来他的心路历程。
王俊凯便拉过季恩的手，捏在手里把玩，“再过几天就要放假了，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，我们去玩啊。”
季恩想了想，“去哪都可以。”
这个答案其实很敷衍，果不其然，王总监摇摇头，又说道，“不行，起码得给我一个大致的选择范围。”
季恩：“……”
倒不是她在敷衍王俊凯，季恩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。
她从小就在申城，长这么大，就几乎没去过多少申城以外的地方，对旅游的热情也不高，所以突然问她这个问题，季恩当然是懵的。
而且……
季恩抬眼看面前的王俊凯，男人脸上的表情很认真，唇边勾着的笑也好看，其实——
季恩想，如果是和王俊凯一起去的话，去哪都可以，去哪她都开心。
不过这话太肉麻了，季恩不想跟王俊凯说。
所幸王总监是个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，季恩不说话，他就自己往下想解决方法，这会儿，他灵光一闪，“我们去英国，我带你去我的大学看看。”
英国？
季恩一顿，想起来，王俊凯大学确实是在国外念的，以前市场部聚在一起八卦的时候，Linda她们有提到过这件事。
她点点头，开始对王总监的留学国度感到了好奇和期待。
于是一桩假日安排便这么被定了下来。
“好了！”王总监搞定一件事，心情更畅快了许多，眼睛咕噜噜往季恩脸上一瞧，便伸出手，把身旁的某人揽到了怀里，“饭也吃完了，天也聊完了，我们来睡会午觉吧！”
季恩感受着王俊凯身上的温热，鼻间呼吸着他衣服上熟悉的薰衣草香味，“……”
……原来绕了这么久，王总监果然还是没有忘记，思一思淫欲啊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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