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有处遁形》 22
ooc，勿上升
第二十二章 /做个梦给你/
王俊凯真的发烧了。
季恩任他抱了一会儿，就去找体温计，一条红线直接延到38度9。
她急得让王俊凯赶紧去医院，可对方大概是生完病就完全不顾形象了，跟小孩似的软趴趴瘫在沙发上，一会儿说自己全身没力气开不动车，一会儿又说季恩耍赖，早上明明说好的要给他做好吃的。
季恩没有驾照开不了车，也没有那力气扶着不配合的王俊凯上医院，只好哄他去床上躺着，她去给王俊凯买药熬粥。
至于好吃的？生病的人还想吃什么好吃的。
一番波折，季恩上附近的药房买了几种常见的退烧药，又从锅里舀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出来，才倚着餐室的桌子松下一口气。
她心里念着方才脸色白得像鬼的王俊凯，也不敢多做休息，没一会儿，就端着粥进男人卧室了。
还是一样简约素净的室内，季恩这几日每天都在这里入眠，在这里醒来，已经算作熟悉了，但像眼下这样看着王俊凯半盖着被子，靠着床头虚弱的模样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荒诞感。
她忽然觉得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形成了奇异的“身份置换”，而王俊凯脱去了平日强硬的外壳，从中露出软得不可思议的部分——他是那样精致的一个人，本就生得过分秀丽，只是平常气场太足，没人敢不对他生出敬畏情绪，可现在这副轻轻阖着眼，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直线的样子，却让季恩萌生出了一种隐约又神秘的触动。
只属于她，这样柔软的王俊凯，只属于她一个人。
季恩上前，把粥在床头小桌子上放下，伸手碰了一下王俊凯的额头。
有灼人的温度从指尖一路传递到她的脑神经。
她轻声说，“喝点粥再睡吧。”
王俊凯只是没什么精神，其实并没有睡着，闭着眼任季恩冰凉的掌心碰了额头几秒，他半眯着眼，手翻上去，把季恩的腕抓住了。
“手怎么这么冰？”
“我到冬天都会这样，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季恩也不把手抽开，只是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。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？就只有头晕，没力气吗？”她问王俊凯。
王俊凯眼皮掀动，瞥了她一眼，“还有点咳嗽。”
季恩眉头蹙了起来，声音低低的，带着点难掩的焦虑，自言自语道，“下午在咖啡店的时候，看起来还好好的呢……”
因为这一蹙，女人的柳叶眉竟显得越发温柔起来。
王俊凯从烧得有些混沌的大脑里分出一点思绪，眼皮沉重得没有力气撑开它，可季恩的表情却像一束不容辩驳的光，忽然闯进了他的世界里。
他松开握着季恩手腕的手，温热的掌心去碰季恩脸侧的皮肤，语气很淡，可却是让人心脏颤动的温柔。
“没事。”
季恩眼睛亮亮的，也愣愣的，看着王俊凯此刻的眉眼发怔，只觉得那双眼睛里有着某种紧紧束缚住的、压抑的欲望，干净又冲动，让她一时间竟忘记要说些什么。
季恩撇开头，在这样的视线下狼狈地选择了逃避。
她端起碗，开始喂王俊凯喝粥，但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过程，也被男人专注的凝视搅得漫长又折磨，季恩只能一边佯装自然地重复着喂粥的动作，一边对王俊凯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神视而不见。
粥喂到过半时，王俊凯接了一通电话。
季恩无意间瞥到来电提醒显示“妈妈”，便放下碗想走出卧室避嫌，稍有动作，王俊凯就用没拿手机的另一只手攥住了季恩，摁下接听键。
“喂？妈。”
“嗯，放三天假，我明天回去。”
“是有点感冒，这几天一直加班，有点累。”
“嗯……正喝粥呢，没事的。”
“嗯，好，拜拜。”
季恩垂着眸，听着男人语气里难得的温柔。
虽然王俊凯的每句回复都很简短，但音节与音节之间放松又舒适。
像一只毛软蓬蓬的小猫。
王俊凯摁下通话结束键，把手机放回桌上，“我明天要回家一趟。”
“嗯。”季恩点点头。
“剩下的粥不想吃了，一点味道也没有，不好吃。”
大概是大半碗粥进到肚子里，力气恢复了一些，王俊凯看起来精神了许多，双手往床上一撑，人坐直起来。
季恩心里想，你都发高烧了还这么挑嘴，但嘴上却没说什么，只是起身，帮他把被子拉高了一点。
王俊凯靠坐在床头，已经换上的睡衣领口有一截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。
虽然房间里开着暖气，但季恩还是不太放心，“吃完药就快点躺下吧，睡一觉起来病就会好了。”
王俊凯不语，点点头，但一双眼睛还是如刚才一般灼灼地盯着季恩，仿佛一眨眼，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
季恩装作没看见，可递去几粒退烧药和热水的手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。
王俊凯接过药和水，三两下解决了，然后……
继续盯着季恩。
季恩见他已经喝完药，便绕过王俊凯执拗的眼神，自顾自从床边站起来，打算把盛粥的碗拿回厨房去洗干净。
王俊凯的声音把她喊住：“你就这么走了吗？”
季恩：“……我只是去洗碗。”
王俊凯不说话。
季恩到底没忍心，转回头看了一眼男人。
清瘦的身影倚在床头，因为病了，眼睛显得更大，双眼皮愈发明显，引得人禁不住想上前用手指温柔地描摹一遍形状，此刻他看着季恩，眼睛里都是湿漉漉的某种情绪。
季恩叹了一口气，终于还是折回身，俯下脑袋在王俊凯唇边落下轻轻的一个吻。
“真的，洗完碗就回来。”
***
季恩洗完碗，简单收拾了一遍厨房，进屋一看，王俊凯已经睡着了。
她想了下，轻轻带上门，回自己公寓取了两本书，又拿上毛巾，端了热水，准备开启照顾病患的“持久战”。
所幸到了晚上十一点，王俊凯的烧终于退了下去，期间他迷迷糊糊醒过两次，看到季恩还在旁边，又放心地睡下去。
季恩觉得王俊凯其实也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。
虽然烧退下去了，但还是有很多要注意的事情，季恩帮他擦干净发热流出的汗，又帮他掖好被角，自己洗了澡，便择了床的另一边，终于放心地沉沉睡了下去。
王俊凯醒来是凌晨三点。
兴许是睡得太久把这几天的睡眠都补够了，这次睁眼，他清醒了许多。
身边传来另一个人浅浅的呼吸声，他扭头一看，季恩的睡颜在沉沉的夜色中，仿若误入人间的梦。
王俊凯的视线便借着窗外投射进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月光，在黑暗里光明正大地游走于季恩身体的每一寸部位，眉毛，眼睛，鼻子，耳廓，嘴唇，白得过分漂亮的脖颈。
压着被角的曲折手臂。
他漫不经心地想，这就是让他终日心神不宁，可一个眼神，又能让他安心的人吗。
她那么柔软，却又那么强大。
夜色如水。
时间已经静悄悄地拨至新的一年，风继续吹，情绪汹涌蔓延。
黑暗在屋内游荡，光走过细腻的皮肤纹理。
王俊凯盯着季恩沉静的睡颜。
她阖着眼睛，依偎在他身边，什么也没做，就令王俊凯的灵魂颤栗，从此卷入一场万劫不复，一场风花雪月，一场光怪陆离。
他想到了下午的那句“从未诞生过爱情”，又想到那句轻描淡写的致命一击，“我也不爱他”。
王俊凯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，好一会儿，忽然勾着唇角笑了起来。
你不爱我吗？
你不能不爱我。
TBC
评论(59)